菲律宾新任总统杜特尔特的第一次国事访问从中国开始了，这位几乎天天头条的总统的“过山车”或许可以消停一点了。自去年11月27日杜特尔特正式宣布参加菲律宾总统竞选以来，这位在达沃市市长位置上干了20多年的奇特式人物的奇特言论，让几乎所有的人都有一种“过山车”的感觉。然而当我们了解到这样一个传奇，即在治安状况混乱，选举期间经常上演政治家族血腥仇杀的菲律宾，而且更是在各种非政府武装力量聚集的棉兰老岛，能让岛上达沃市130多万市民享有了20多年的安全感，或许就能理解杜特尔特开的“过山车”了。将杜特尔特各种靠谱不靠谱的奇特言论梳理下来，他不愿意被菲律宾学者定义为美国的“新殖民”一定是真实的。虽然菲律宾未必能够真正离开美国的“新殖民”，这是另一话题。简单回望菲律宾和杜特尔特的真实想法和困境：首先，杜特尔特能当选总统就已经是菲律宾的“过山车”。曾经“东方民主橱窗”并因此吸引中国民主革命先贤的菲律宾，现在的民主选举已经堕落到猖狂买票的地步。杜特尔特的背后没有强大的政党支持，这应该也是他在报名参选的最后阶段才决定出山的重要原因之一。但是超高民意还是将这位口无遮拦达沃市市长推上了总统的位置。那么何为菲律宾的最大民意？应该就是至今仍然挂在《菲律宾商报》网头版的，2013年8月发生在菲律宾“10万人游行促废除政治分肥”的反“猪肉桶制度”。这一政治名词极具早年美国民主制度色彩。而“政治分肥”正是新殖民者拿捏菲律宾政治家族对美忠诚度的软肋。 《10萬人遊行促廢除政治分肥》，2013年08月27日 02:31 稿件来源：菲律賓商報其次，杜特尔特没有忘记血腥的被殖民历史。用菲律宾学者笑称，菲律宾人的历史记性不好。但是，因用非常手段保达沃市平安而常被欧美诟病“人权”问题的杜特尔特，却不能忘记殖民者残酷镇压菲律宾土著的非人性历史。以致于他在9月的东亚峰会上，发表了被外媒称为“狂怒的演讲”。杜特尔特当着奥巴马的面，单刀直入地讲述当年美国人在菲律宾殖民时期对当地人残酷的军事杀戮；讲述了美国殖民主义给菲律宾造成的伤害和留下的诸多历史遗留问题，其中就包括现在面临的严重毒品泛滥问题。笔者认为，在殖民主义遗留问题上，应该还有他没能说出口的，即被美国绑架并被推到南海汹涌波涛的浪尖。菲律宾有7500多个丰饶的热带岛屿，可以跟中国好好对话，没有必要与中国大动干戈。第三，摆脱旧殖民遗留问题和新殖民，需要得到中国的帮助。这是不二的选择，退一步说，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前“独裁”总统马科斯的夫人伊梅尔达曾经说过：“美国人总是利用菲律宾，只有中国人真心帮助我们。”今年5月，杜特尔特表示，打算在马尼拉为前总统马科斯举行“英雄式的葬礼”，但引起了国内舆论强烈反弹。日本是很想“帮助”菲律宾，但是菲律宾人不能不警惕日本对菲律宾的觊觎和残暴。日本在偷袭珍珠港数小时之后，便开始轰炸美军在菲的克拉克空军基地。经过一年惨烈的轰炸、屠杀和战役，菲律宾沦陷。在东南亚国家中，菲律宾遭受的战争破坏最严重。100多万菲律宾人死于战火，包括马尼拉在内的城市几乎一片废墟。关于这段历史，有菲律宾学者说：“日本(包括美国)同样欠菲律宾一个道歉。”无独有偶，时隔几十年，柬埔寨首相说了与伊梅尔达相同的话，“中国从未威胁过柬埔寨，从没有命令柬埔寨去做什么事情。”他警告欧洲，“不要吓唬我，不要威胁我，不要用切断援助来威胁柬埔寨”。其实，威胁柬埔寨的不止欧洲。 但是第四，无论菲律宾总统是谁，美国（包括日本）都不会放弃菲律宾，以致美国政府很难得一直低调应对杜特尔特的“不礼貌”。自然资源丰饶的菲律宾的悲剧性命运，在于它邻近最具人力资源潜力的中国和亚洲大陆的跳板式战略位置。这一战略位置使得菲律宾几百年来就像一个被西方列强操纵的木偶，不得不承受诸多不应该承受的伤痛和血污。当然，这也是不愿被“新殖民”的菲律宾新总统最危险的地方，他已经触碰到了美国的战略利益。虽然在对菲律宾非常了解的前新华社驻菲律宾记者薛颖看来，杜特尔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2001年12月他就说过“不管一个人是否害怕，他随时都可能没命。死神降临的时候，身边有多少保镖都没用。”为此，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杜特尔特语言和思维的“过山车”，即使赴死也要死得其所。但杜特尔特或许不是一个“没命”可以了断的。美国智库中的前助理国务卿芮效俭说，杜特尔特“在犯一个政策性错误，最终会失去菲律宾民众支持”。从现代东南亚历史看，新老殖民者有的是办法污名化处理一个与中国友好、希望能够拥有独立外交政策的国家领导人。譬如印尼前总统苏加诺、柬埔寨已故西哈努克亲王的被软禁和被政变，……甚至更多。为此，除了不愿意被“新殖民”，杜特尔特的超高民意是否还有更为实际的内涵呢？经济发展乎？治安状况乎？笔者认为是后者。平心而论，阿基诺三世在位期间的经济发展指数并不差。但与许多国家和区域一样，这些经济发展成果并未惠及底层人民。然而，恶劣的社会治安状况则时时刻刻影响和威胁着菲律宾绝大多数人民。15年前，薛颖在采访杜特尔特时这样叙述：“在菲律宾，维护一方平安并非一件十分容易的事，不仅要和匪徒斗，还要和军警、政府官员中的腐败现象斗、和某些有影响的社会势力斗，这需要超凡的勇气和智慧。所以菲律宾再没有第二个像达沃这样安全的城市，因为没有第二个杜特尔特。”这应该是杜特尔特屡遭国际社会严厉诟病，却能在国内获得超高民意的根本原因之所在。环顾世界，有几起治安案件和骚乱会发生在富人区？！中国对菲律宾禁毒给予的戒毒援助非常及时、到位和接地气。虽然杜特尔特只有6年执政期，但是如果他的超高民意能够插上社会治安良好和经济起飞的翅膀——要想富，先修路，减轻亦或是摆脱殖民统治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还是可以实现的。在南宁召开的中国-东盟智库对话论坛上，不少东南亚国家知识分子都谈到，对东盟国家投资要顾及边远地区人民的利益，包括水、电、路、桥以及学校和医院等等。2013年11月，菲律宾遭风灾肆虐损失惨重，中国不计嫌隙倾力驰援，菲律宾灾区人民非常感激中国派出的海军“和平方舟”号医院船的中国医生。南海问题虽然不能回避，但是与杜特尔特一道化解“南海仲裁案”舆论之痒，也是可以尝试的。1、无论是谁，都不会真心认为“南海仲裁案”能够解决南海争端，它就是美国绑架菲律宾来影响国际舆论，恶心中国的；2、对于当事国菲律宾的新总统杜特尔特来说，阿基诺三世留下的负资产——“南海仲裁案”是一个烫手山芋，他既不能马上公开否定，又不愿意被它绑架，于是他提出了黄岩岛的渔权问题；3、这是一个惠及渔民的好建议，只是中菲两国应该考虑更广阔的海面，包括巴士海峡和巴林塘海峡的渔权，2013年5月9日，菲律宾海警在这里射杀了使用先进延绳钓技术的台湾渔民。中国人口众多，耕地面积有限，人民更需要从大海获取营养（海洋法公约有类似规定）。另据官方数据，1989年至2010年，周边国家在南沙海域袭击、抢劫、抓扣、枪杀我渔船渔民事件达380多宗。涉及渔船750多艘、渔民11300人。其中，25名渔民被打死或失踪，24名渔民被打伤，800多名渔民被抓扣判刑。菲律宾是最先开枪射杀中国渔民的国家之一。然而常年在南海找生活的船长告诉我，早些年在这里捕鱼的各国渔民是相互支援、相互帮助和友好的。杜特尔特来了，希望中国的一带一路和亚投行能够助力菲律宾缓解后殖民时代的困境。祝这位不用买选票的菲律宾总统平安！（孙小迎 海洋安全与合作研究院研究员）版权声明：凡海疆在线拥有版权或使用权的作品均标注有版权声明，如需转载请点击获取合法授权，未经本网授权不得擅自转载使用。